【预警就是那些，不赘述了~

05

罗勤耕是被腿上微微的刺痛激醒的，护士正在给他换药。

“先生刚还睡得香，这下怎么醒了？”换药的小护士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他。外面都传开了，团长昨晚在病房，和一个抓来的先生黑灯瞎火呆了快两个时辰。

罗勤耕不知道怎么答。向她点头致谢，朝着人家走远的背影不好意思地抿嘴。

灰尘在阳光下静静涌动，光线晒到洁白的床单，暖意流转到罗勤耕的身上。突然门帘被一只白手套掀动，余峥摘了军帽，自然而然地走过来。

罗勤耕脸色白了白。

昨晚的事情再度浮现，他手足无措，外露的手臂和腿都缩进被子里。

两个冒着热气的高粱馒头放置在罗勤耕的床头：“刚热好的，快吃。”

昨晚手术之前他吃了几口冷馍馍，就捱到了现在，肚子早咕咕叫了。余峥听到响声，低笑了一声。罗勤耕伸出的手悬在半路，纠结了好一会儿，最后不想接下来的谈话在奇怪的响声中进行，遂拿了一个，小口小口地咬着。

余峥在罗勤耕身上似乎有足够的耐心，花费的时间都快叫罗勤耕觉得他的身份有假。一个驻扎在外的团长，没有战事也不至于这么闲吧。

罗勤耕食量不大，两个馒头还剩下了一小半，他将馒头放在自己的手边，等会儿饿了还能吃。

“勤耕，昨晚休息得好吗？”

罗勤耕尴尬沉默好一阵，才应道：“嗯，很好。”

“我给你换了亵-裤，昨晚你下面也射了好多。”

“……”

罗勤耕的脸又烧了起来。

“你来，是有什么事？”

 “当然，”余峥恢复了正经，坐在罗勤耕面前，“我这一趟又不是白来。”

罗勤耕没忘记，他是个被怀疑对象，昨晚的问题只是摸摸底，真正该审的问题还没有问呢。

“那我可直接问了，你为什么出现在野人山一带？”

罗勤耕思索了一会儿，开口：“我是从隔壁云县逃亡过来的……冯家军和万家军为了云县这块地盘水火不容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那天夜里……”

“哪天？具体一点。”

“大概是……十七天前。”罗勤耕慢慢眨了眨眼，“有一小支部队潜入了溪村，就是我住的村子……趁着黑夜下手……杀了好多人……”

他像是回忆起那天的惨状，空气里飘散了渗人的血腥气，一道道黑影训练有素地抹掉人的脖颈，杀畜生似的简单。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恐惧笼罩过来，他脸色煞白，明亮的眸子涣散，手紧抓着被子。

余峥坐上床，身体覆在罗勤耕身后，双手抚上他的手背：“没事的勤耕，都过去了。”

看来这件事是真的。余峥想。

“我趁乱跑了出来……身上什么都没有。之后一直在逃跑，我不想被那些人抓回去。”

“所以你一路来到了野人山？”野人山出了名的荒凉险恶，当地也少有人进入，逃难不往人多的地方来这里做什么？

“途中发生了一场枪战……他们发现了我，我跑着跑着就迷路了……中枪之后我摔下崖，遇到了你们。”

余峥仔细咀嚼着这一番话，手上抱得罗勤耕又紧了些。罗勤耕却有些微的抗拒，见挣脱不开又由得他去了。

“勤耕，我保证，跟着我以后你绝对不会再受到这样的伤害。”嘴唇贴上罗勤耕的黑发，给予属于他的温柔热度。

病房在余峥的身后渐渐远去，余峥点了根烟，抬手招呼副官过来。

副官年纪不大，走路脚下生风。他一凑过来就小声问道：“团长，那个穿长衫的是什么来头，感觉你对他跟以前的犯人太不一样了。”

余峥知道，对于昨晚的事情，说什么的都有。稳定军心的前提下，他也不太想把话挑明就是了。

“是不一样啊，这人的来头，目前还不清楚呢。”

“这有什么，一个弱鸡罢了。团长你要是下不了手，就交给我。几鞭下去保证什么都说了。”副官不屑地说道。

“怎么，皮又痒了？信不过你哥审人的能力啊？”余峥用空着的手戳了戳副官的脑袋，“去帮我查个地方……”

TBC.